◎ 蒋  毅

“山水藉文章以显，文章亦凭山水以传”。周忱在《游小西天记》：“天下山川之胜，好之者未必能至，能至者未必能言，能言者未必能文。”

滕王阁在江西南昌赣江边，是我国三大名楼之一，另外两楼分别是武汉的黄鹤楼和岳阳楼，黄鹤楼建在汉水边，汉水，也称汉江，与湖南的湘江、江西的赣江，是长江中下游流域的三大一级支流，也是古代重要的水运航道，这也是楼建在水边的原因之一。“黄鹤一去不复返，白云千载空悠悠”，黄鹤楼因崔颢的题诗而出名，李白登黄鹤楼，欲题诗，却看到崔颢的诗，说“眼前有景道不得，崔颢题诗在上头”。诗仙李白的话，使黄鹤楼和崔颢声名远扬，李白到了金陵，仿照这首，也写登凤凰台的诗，第一句“凤凰台上凤凰游，凤去台空江自流”，就是“昔人已乘黄鹤去，此地空余黄鹤楼”的翻版。也有人说，李白的这首诗超过崔颢，因为“烟波江上使人愁”，谈的是个人的离乡感受，而“长安不见使人愁”，更多的是家国情怀，李白受朝堂奸人陷害，被贬流放，感伤的是皇帝被奸人所蒙蔽；岳阳楼因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天下驰名，范仲淹是北宋时期的文学家、政治家、诗人，应好友滕子京的邀请所作，《岳阳楼记》也是从洞庭湖的景色写起，以景写情，以景喻物，最后抒发以天下苍生为念的民生情怀，此政论文章成为名篇佳作，岳阳楼亦自此出名。

滕王阁出名离不了王勃的《滕王阁序》，王勃是初唐四杰之一，但仕途几经沉浮，曾被沛王李贤征为王府侍读，两年后因戏为《檄英王鸡》文，被唐高宗怒逐出府。后补虢州参军，又因擅杀官奴当诛，遇赦除名。王勃成名太早，年少有神童美誉，可惜心高气傲，不容于世。阎都督重修滕王阁，邀人写诗作赋，在地名家大儒纷纷登场，这时王勃去探望父亲，路过此地，被眼尖的人认了出来，邀请他来作赋，阎都督本意是显露自己乘龙快婿的才华，周围的人也知道，故纷纷推辞，王勃不明就里，应承下来，得知作赋的王勃，阎都督并不在意，权当笑料，想趁势修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。一众大咖在场，王勃却胸有成竹，镇定自若，当王勃挥毫作赋时，阎都督心里有点打鼓，并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能妙笔生花，让人把王勃每写的一句传给他，看到“豫章故郡，洪都新府。星分翼轸，地接衡庐”，他只是冷哼了一声，不以为然，后来有人给他说，“潦水尽而寒潭清，烟光凝而暮山紫”。他开始坐不住了，当写到：“落霞与孤鹜齐飞，秋水共长天一色。渔舟唱晚，响穷彭蠡之滨；雁阵惊寒，声断衡阳之浦”。妙啊，妙啊，他对王勃的文采拍掌叫好，并劝王勃留下，但被王勃婉言谢绝了，在序写完后即兴写了首诗，遂罢笔而去，当他走了很远时，有人发现最后一句少了个字，派人追上去问，他说那字就在上面，后来众人才悟出所缺的字。这则轶闻典故充分反映王勃的才名，可惜，天不假人，据说在探访父亲途中，不幸海上遇难，年仅27岁。

《滕王阁序》作为古今第一骈文，可以说字字珠玑，古人云：句有可削，足见其疏；字不得减，乃知其密。作者除了精于遣词造句外，还善于引用人文历史典故，信手拈来，一气呵成。如“冯唐易老，李广难封”“屈贾谊于长沙，非无圣主；窜梁鸿于海曲，岂乏明时，所赖君子见机，达人知命”……在感慨生不逢时，怀才不遇时，也有“老当益壮，宁移白首之心；穷且益坚，不坠青云之志；无路请缨，等终军之弱冠；有怀投笔，慕宗悫之长风”的豪言壮语，还有“酌贪泉而觉爽，处涸辙以犹欢。北海虽赊，扶摇可接；东隅已逝，桑榆非晚”等名句。

后来也不乏文人骚客到滕王阁写诗填词，比赋作曲，但与《滕王阁序》相比，都稍逊一筹。可以说《滕王阁序》是我国古代文学艺术的瑰宝，值得我们学习和研究。

（作者单位：重庆市江津区人民检察院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