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 董庆磊 凌晨,鸦默雀静 野草和野花睡在一起 路灯和马路睡在一起 只有星星眨巴着眼睛,围拢过来 听蓝色星球重复亘古不变的故事
世界,静得像母亲的针线 在我的衣衫上耳语 天亮就要远行 一只粗糙的大手掖了掖 我的被角,把温暖送到我的梦中
被 子 打开那盏 许久未用的最亮的灯 戴上那副 度数不合适的老花镜
母亲抱出棉絮和被套 为即将远行的儿子 缝制一床新棉被
她用枯枝似的手 笨拙却又认真地 将满腔的爱和虔诚 缝进被子
母 亲 您终于来到儿子的城市 和您一起的 还有一口袋药丸 和连夜缝制的被褥,您说怕我冷
我已经记不起有多久 没有好好地看看母亲了 岁月因此趁虚而入 化作银丝爬满了您的双鬓 甚至无情地拿刻刀 在您可爱的脸上划了一道道痕
您说老了就是这样 您的腿脚已不再灵便 您的牙齿也稀稀落落 就连您引以为豪的做饭洗衣 也变成了孙辈们口中不可口的代名词 此刻在机场,我们即将再次分别 我和您相视无言,却泪如雨注 (作者系自由撰稿人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