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欢喜团儿,欢喜团儿,吃了好过年儿……”小时候,每逢过年,母亲都会给我们做欢喜团儿,寓意欢喜团圆。果然,吃了母亲做的欢喜团儿,一家老小都很欢喜。 欢喜团儿,名字喜气,食材却很地道。自家种植的稵谷去壳,洗净,温水浸泡24小时,用石磨磨成雪白的米浆,把米浆舀进干净的布袋里,扎紧袋口,放木梯上让它吊干成糯米粉。糯米粉可做欢喜团儿,也可以用来做汤圆,只是我们都更喜欢吃欢喜团儿。 简单的食物往往最让人怀念,就像欢喜团儿的做法,一点不复杂。 大年三十,村子里鞭炮声此起彼伏,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儿。在辞旧迎新的鞭炮声中,母亲将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,腾起的火焰舔着锅底,把那口架在灶膛上的大黑锅烧得青光光,用锅铲在锅里“嚯嚯”地来回铲几下,倒入香香的菜籽儿油,等油烧到差不多七成熟的时候,母亲便把调得细软的糯米粉,搓成蚕茧一样大小形状的圆团儿,轻轻地滑进油锅里。那些白胖胖的糯米团儿,一滑进烧得冒烟的油锅里,真的就欢喜了起来,把一锅油闹“嗞啦啦”响。 母亲往锅里放欢喜团儿的时候,父亲就在一旁用长长的筷子,忙着将那些翻滚的欢喜团儿拨拉开来,以防粘在一起。我和妹妹的任务就是看火,母亲说一声火大了,我便赶紧从灶膛里退几块柴出来;母亲说火力不够,妹妹又赶紧在一旁往灶膛里添一把柴禾。一家人配合默契,忙得不亦乐乎。 那些欢喜团儿在油锅里翻滚,随着受热程度的不断增加,慢慢地膨胀起来,眼看就要炸开了,母亲见状,一把将我从灶台下探出的脑袋按下去:“小心油溅到脸上!”说时迟那时快,只听“嘭”的一声,欢乐团儿乐坏了肚子,一下炸开了,锅里的油四溅开来,父母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跳,随即又“哈哈”大笑起来,气氛热烈而又略显紧张。 待那些欢喜团儿炸到金黄色的时候,就可以起锅了。母亲用漏勺捞起来,沥掉上面的油,送到我和妹妹面前。馋得不行的兄妹俩,也顾不得烫手,尖着两根手指,拈起一个欢喜团儿,就往嘴里送,狠狠咬一口,外面酥脆,里面柔软,好吃得不行。“小心,别烫着!”父亲看着我们那馋兮兮的样儿,赶紧提醒道。待欢喜团儿全部炸好后,母亲还会熬一些红糖汁浇在上面,再撒上炒得香喷喷的芝麻,吃起来又是另一番风味,令人回味无穷。 那些美味的欢喜团儿散发着阳光的味道,吐露着泥土的芬芳,温暖着我们的心。也就在那一刻,一家人的幸福快乐从灶台边蔓延开来,又从低矮的土墙屋里扩散出去,盛开在一年四季。 如今,我们一家人生活在城里,可每到过年,我们依然要做欢喜团儿,大家欢欢喜喜聚在一起,开开心心过年。 (作者单位:开州区公安局) 责编:覃蓝蓝 组版:阿芳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