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,午后浓雾散去,久违的太阳终于出来了,春光普照,大地生辉,给节日增添了欢乐的气氛。 我和妻子从主城区乘车赶回老家,与家人一起吃过午饭后,我搀扶着年迈的母亲走出家门到院坝晒太阳。碧蓝的天空,明媚的阳光,照得我们浑身暖洋洋,也让刚刚痛失丈夫的母亲和我那悲戚的心灵得到一点抚慰。两月前,我那年过88岁、长期与病魔抗争的老父亲驾鹤西去。相濡以沫60余年,老伴突然离去,让母亲伤悲不已,尽管我和弟妹们想方设法让她老人家开心,可收效甚微,至今她老人家还没有走出伤悲的阴影。 一边晒太阳,一边摆谈。我看见母亲晒太阳很开心,提出带她到院子外面走走,母亲爽快答应了。于是,我搀扶母亲走出院子,沿着一条街道悠闲散步,在和煦阳光的沐浴下,我们来到小区后的小河畔。这条小河叫迎春河,经过整治,河水清澈,两岸河坎是健身步道,步道旁边的空地,分别被一些勤快的市民种上了各类蔬菜,长势喜人,满眼郁郁葱葱。我们被眼前这片绿色吸引,走上步行道,一边欣赏那缓缓流淌的河水,一边欣赏那青翠欲滴的蔬菜,特别是那些长在菜根处的野菜野草,也许是吸取的肥料营养多一些,长得十分旺盛娇嫩。我问母亲:“听北方人说,他们那边土地里春天长有一种叫荠菜的野菜,挖出洗净后,用来包饺子特别好吃,不知我们南方土地里长不长那种荠菜?”母亲回答:“有是有,但长在沙地的多,不知这泥巴地里有没有?”这时,正在一旁劳作的一位老太婆听到了我们母子的谈话,随手采摘了一棵野菜在我眼前摇晃,说:“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荠菜!凉拌清炒都好吃,城里人特喜欢。”母亲从老太婆手中接过来仔细瞧了瞧,连连点头称是。尔后,我们以此作样品,在地里寻找,果然发现在菜根下、土坎上,长着一簇簇荠菜。也许是刚开春,荠菜长得又小又嫩。尽管如此,我和母亲背朝蓝天面朝黄土,兴致勃勃地不一会就采摘了一小堆。 采挖中,我看见菜地里长满了鹅艳草,长得茂盛娇嫩。记得小时候打猪草,很难找到长得这么葱绿娇嫩的鹅艳草,听母亲说,用艳草炒鹅蛋吃可治头风病。于是,我们采挖荠菜的同时,也采摘了一大堆鹅艳草。我们本是出来散步晒太阳的,临时动意采挖野菜,随身未带一根绳子或一个塑料袋子,采挖这么多野菜怎么拿回家。正犯愁时,突然灵机一动,从地里捡来一几根瓜藤和几匹菜叶,分别将其打捆,我和母亲各提一捆,身披暖洋洋的阳光,高高兴兴地踏上回家的路。 回到小区院坝,见太阳还能照晒着,母亲从家里搬来小木櫈和筲箕,我们索性坐下来,一边清理掐摘野菜,一边继续晒太阳,直到太阳落坡,我和母亲才提着嫩绿的野菜进屋…… 我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暖和惬意的春节。首先是春节这天出大太阳,让我饱尝了一次“阳光浴”,明媚的阳光照得我心里亮堂堂,晒得我浑身暖洋洋;其次是几十年在外打拼忙碌的我,总算有时间全身心地陪伴母亲欢度了一个春节,既晒太阳又挖野菜,其意义非同寻常;三是在晒太阳挖野菜的欢快之中,让母亲那痛失老伴的伤悲之心得到些许释放和慰藉。所以,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快活最有意义的春节,我与母亲晒太阳挖野菜的情景,将定格在我脑海里,成为难忘的画面,永久的记忆! (作者系市作协会员) 责编:覃蓝蓝 组版:阿芳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