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是蔷薇惹我

 文图/吴凤鸣

　　朋友说，等他退了休，会用最多的时间种上一院子的蔷薇，爬满篱笆墙。不得不说，我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。

　　我一直喜欢蔷薇。

　　每年一到三四月，就看蔷薇们长得葳蕤，分枝，抽叶，一派繁盛。四五月天时，它们便可以花枝招展，迎风怒放。

　　那时，我喜欢站在风里，作深深地呼吸，空气里，满是蔷薇的香甜。

　　初见蔷薇，是在一个农庄。农庄本是种着桃树、梨树的，一到花开时节，城里人便拥至那里。而我那一次去，梨花都已开至尾声，却意外遇见花开正好的蔷薇。

　　蔷薇开在农庄门前十来米长的水泥路两旁，路两旁有用竹篾条搭好的篱笆墙，篱笆墙有一人多高，蔷薇就顺着一人多高的篱笆墙爬满了路的两边。还未到农庄，就闻到一阵馨香飘来，有朋友说，是蔷薇。

　　是的，是蔷薇，它的花朵比玫瑰开得小了很多，却开得异常热闹。此时，它们正一朵一朵地以不同的姿势努力开放。红、淡红、粉、淡粉，一朵接一朵，从绿叶中拥挤着探出头来，蓬蓬勃勃，笑意盈盈。每一朵都让人爱慕不已，直想拥至怀中。在蔷薇花前站得久了，分明可以看到从淡黄色花蕊中升腾起来的香氛，悄悄就绕你一身。

　　是的，这就是蔷薇，它属于蔷薇科中较小的角色。常开在路旁、山野，只要有土，它都能生长，开花。甚至在干旱、贫薄的土地上也能成活。当李啊、桃啊、杏啊，这些蔷薇科中的名角都粉墨登场后，它才缓缓归来，走近你，留下温暖的记忆。

　　“袅袅长数寻，青青不作林”，或许蔷薇是灌木，不能长成林子，在众多诗人的名篇中，蔷薇很少入诗。但如果我会写诗，我定会用诗赞美它，表达我的爱恋。想起杜甫诗中“黄四娘家花满蹊，千朵万朵压枝低”时，倒想问问黄四娘种的是不是蔷薇？如果是，多少可以为蔷薇找到一些慰藉了。

　　当蔷薇在我心里入住后，我眼里常常寻着它。

　　行车在路上，窗外的石头缝处，几棵绿色的细枝伸出来，开满红红粉粉的花，空气中也偶尔飘过一缕两缕清香，我知道那是蔷薇。看似普通的花朵，就在风中随意一站，便舒缓了诸多路人的情绪。我说，如果可以，真想挖一株回去种上。女儿笑我，路边的野花不要采。我笑，不答，它可不是野花。

　　后来，在万盛的凉风村，我看到了让我惊艳的蔷薇。溱溪河一直绕着凉风村逶迤而行，而在溱溪河两旁，蔷薇铺满了河岸。远远望去，那些蔷薇像是给溱溪河戴上了花环，河水在花间流淌，淙淙有声，显得幸福而快活的样子。我暗自欢喜，原来，在凉风村，也有懂得欣赏蔷薇之人。

　　我和友人无意闯入凉风村，那正是一个雨后初晴的下午，万山青翠，空气清透。沿河慢行中，那一簇簇蔷薇花儿正在阳光中盛放，透出青春的光芒，直惹我的心弦。一颗颗水珠儿挂在花瓣上，欲坠非坠，晶莹闪亮。雨后的蔷薇，在轻风里顾盼生姿，更多了一分妩媚与多情，更是让人爱怜。地上落满了花瓣，我知道那是上午的雨惹出的祸端。

　　我没有林黛玉的忧郁与情思，不会唱“花谢花飞飞满天，红消香断有谁怜”，但看到满地的花儿，心里也还是多出几分惆怅。

　　“自古红颜怕薄命。”我说。惋惜中，却看到片片和雨零落的蔷薇，已化作春泥。蓦地想起，“落红不是无情物”，于蔷薇，何尝不是一种生命的升华？

　　又是一年花开早，今年的蔷薇已蓄势待发。期待中，我下笔写道：最是蔷薇惹我，不是招摇。我愿与尔同醉，一生无悔！
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重庆市万盛经开区党工委宣传部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