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5年,我出生在重庆母城渝中半岛,我的祖父在抗日战争时期,就从潼南农村来到战火纷飞的陪都重庆,艰难地谋生,慢慢有了我们这个家。祖父曾经告诉我,日军大轰炸重庆时,他就躲避在解放碑的地下防空洞。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,重庆是高耸的解放碑与四周低矮破旧的木质民房,是沧白路城墙边倔强生长的黄桷树结出的嫩绿新芽,是新华书店悬挂的毛主席的巨大照片,是路过老四川、顺庆羊肉馆门前时弥漫整个大街的牛羊肉香味……这片土地山环水绕,云雾笼罩,夏日炎热,秋冬湿冷。街边纳凉,沿街叫卖,人声鼎沸甚至谩骂争吵的声音飘荡在半空中,那基本都是方言味很浓的重庆土话。它,既不现代,也不开放,更谈不上发达。 《剑桥中国史》的作者、美国的中国问题观察家费正清在二战中曾到过重庆,他在回忆录中写道:“一到重庆,我就强烈地感受到此地为人类居住,真是不幸,一切都笼罩在烟尘雾霭中,因为没有平地,人们出门就得像山羊一样爬坡。” 改革开放40年,今日的重庆成了政治家眼中西部工商业重镇、长江上游经济中心,成了企业家眼中发展强劲、充满活力的的投资热土,成了全国游客心中充满魔幻魅力的网红之城。但如我的内心,拨弄我心弦的依旧是日益清澈、静静流淌的嘉陵江水,依旧是钢筋混凝土丛林中仅存不多的小巷和路边的青石。 如我一般的重庆人,祖祖辈辈在这里繁衍生存,在这里奋斗打拼,也在这里长眠安息。我爱这座城市,不论他是万众瞩目的直辖市,还是乱石嶙峋的江边码头,正如苏轼在一首词中所表之情:“万里归来年愈少,微笑,笑时犹带岭梅香。试问岭南应不好,却道,此心安处是吾乡。” “重庆是山环水绕、江峡相拥的山水之城。重庆人生活在大山大川之间,大自然的熏陶、险峻的自然环境,孕育了重庆人坚韧顽强、开放包容、豪爽耿直的个性和文化。”重庆历史悠久,但“进化”较慢,文化积淀还不太深,重庆人吃苦耐劳,热心肠口直心快,谈吐还欠缺优雅;重庆人耿直义气,但眼界还不够宽阔,著名历史人物有巴蔓子、邹容这样的忠勇刚毅之士,而较少有问鼎中原、封侯拜相的雄才和引领时代变革的大家。 改革开放40年来,这座山水之城得到了千载难逢的飞跃式发展,一批又一批、一代又一代新移民加入了这座城市,建设着这座城市,生活在这座城市。重庆从明末清初“湖广填四川”的历史中就有移民的渊源,重庆人不封闭排外,重庆的新居民新移民也不排斥老重庆人,在这片土地上,不论你是什么民族,不论你是什么口音,不论你来自哪里,只要你喜欢它,你就可以融入它,只要你辛勤打拼,就一定能拥有自己的立足之地。 重庆城从汉唐时期封闭迷信的渝州蛮族中走来,从民生凋敝、百业艰难的陪都硝烟中穿过,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,在老重庆人、新重庆人,一代又一代重庆人的共同努力下,今天的他,正以更加开放包容、更加文明自信的姿态,成为越来越多人喜欢的山水之城、魅力之都。 让巴渝大地的山更清、水更秀;让市场主体更加充满活力,以开放和创新推动更高质量的发展;城市让生活更美好,乡村让人们更向往,城乡融合发展更加彰显山水之城、美丽之地的独特魅力……这一幅幅美好的画卷和蓝图,不正是我们巴渝儿女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共同愿景吗? 如果有人问我,中国共产党为什么“能”?马克思主义为什么“行”?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“好”?我只能说,答案在每一片巴山渝水之间,在每一个感恩时代的群众心田。看我重庆大都市气象万千,人民安居乐业,各项事业蒸蒸日上……这,就是最好的答案。 (作者单位:市检察院) |